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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SU ┆【心语】姚锦清:Why I Translate?我译故我在

2016-05-15 SISU 上海外国语大学


 
    编者按:在许多上外学生的心目中,高级翻译学院的姚锦清教授堪称“传奇”。不仅因为他高超的翻译功力和独到的专业翻译教学理念,更因为他传奇般的翻译人生,以及对翻译事业的“赤子之心”。姚老师总说自己早已“wedded to translation”。近日,姚老师和上外高翻一众师生创办了名叫“译品译味”的微信公众号,希望为如今的中国翻译界注入更多“专业精神”。本文为“老姚专栏”的第一篇,微校刊《西索》( SISU)同步刊发,以飨读者。
 

 
Why I Translate
 
    文 / 姚锦清 Jeffery Yao(上海外国语大学高级翻译学院教授)

    我跟笔译就像谈一场持久的恋爱。

    如果我说我的“笔译缘”就像一场持久的恋爱,也许没有人会相信,甚至没有人会愿意听。可我还是要这样说,因为我毕竟爱了30多年啊!难道我还能有第二个30年去重新选择吗?其实跟恋爱一样,这不是选择。30多年前,我因为欣赏一位翻译家老师的性格而不自觉地被他领进了笔译的大门,从此与这项工作结下不解之缘。从文学翻译到专业笔译,从笔译教学到翻译项目管理,从实践者到经营者到研究者,从训练师到咨询师,我的全部职业生涯就是两个字:笔译。每次听到有人抱怨笔译如何乏味、辛苦、虐人,我都只能无奈地摇摇头——难道我真的是个受虐狂?

 

姚老师年轻时先后在北京语言大学和北京大学英语系求学与任教,师从傅惟慈和许渊冲两位大家。
 


傅惟慈先生在《布莱顿棒糖》校后记中对姚锦清如是评价。

 
    故事的开始

    2006年我离开生活了17年的加拿大,回国从事专业笔译教学。很多人问过我一个问题:你在加拿大活得好好的,为什么回来?不就是个教书匠的工作吗,对你真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大多数人可能是真的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或许也有人的潜台词是想说:你是在加拿大混不下去了吧,回来随便找个工作糊口吧?每次我都不想回答这样的问题。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Again,这也不是我的“选择”,只是follow my heart罢了。说实话,刚回来时也只打算教个一两年就回加拿大的,可是一晃七年过去了,俗话说“七年之痒”,可我现在的真实心境却仍像初恋一样,或者说仍在“如胶似漆”中。(小编注:如今姚老师在上外工作已是十年了,姚老师对翻译的热爱有增无减)

    在这些年里,除了不断改进笔译教学工作、开发新的学生训练模式之外,我几乎把全部时间都用来做与笔译有关的工作了。翻译、审校、管理、咨询,我经手完成的语言服务项目难以计数,其中大多数是国际组织和政府部门委托的大型项目。更令我深感欣慰的是,我通过自己的专业行为培养出了许多极为出色的学生,他们现在已经堪称优秀译者,日后更将多方面发展,成为真正的业界高手。

    我说过:我只要眼睛睁着就是在做与翻译有关的事,翻译已经成了我的“天伦之乐”。当然,有时我也会自我调侃地说:我是翻译界的疯子。为什么?因为我实在找不到一个简单的理由可以解释我的“翻译恋情”。最近看到翻译莫言作品的美国翻译家葛浩文在一篇谈翻译的文章里这样说:“有时别人问我为什么做翻译……我发自内心的回答很简单:因为我热爱翻译。”我从老葛的话里找到了共鸣。

 
 

姚老师手舞足蹈地授课中

 




霍姆斯和图里:翻译研究路线路(引自Jeremy Munday, Introducing Translation Studies)——小编注

 
    而目前我看到的情况是,纯理论研究与应用理论研究冷热不均,学术水平较高的教授往往不屑于搞应用理论研究,而很多人也以为理论研究就是纯理论研究。另一方面,在期刊网站上其实也能看到不少类似应用理论研究的文章,例如“从XX理论视角看XX文本类型翻译”之类的研究比比皆是,但仔细一看,大多数都只是举几个零散的示例来套在该理论的几条论点上,谈不上真正有价值的研究。

    还有一个跟我的工作有直接关系的问题,那就是教学问题。由于各方面的理念不清,就必然导致学科定位不清。多年来国内的翻译不是一门独立的学科,而是从属于外国语言文学,这个混淆造成的恶果不需要我多说了,凡是长眼睛的人都应该看得到。2008年开始设立相对独立的翻译专业硕士(MTI),是翻译学科的一大福音,迄今已有206所高校招收MTI学生,按理说中国合格的翻译人才“极缺”的问题当大大缓解,可是实际运作的情况如何?大家自己去看去想,我不便妄加评论。

    此外,MTI学科也不断遭到部分“象牙塔人士”的讥嘲,被说成培养“工匠”的“技校”!我想说:就算是“工匠”吧,可要是没有“工匠”,“象牙塔人士”能活下去吗?我们都知道,吃着五谷杂粮的所谓“知识分子”如果讥嘲生产五谷杂粮的农民是很可恶的。又如,你可以崇拜文艺复兴时期花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建起的如艺术般的建筑,但你不能因此去鄙视讲求实用和效率的现代包豪斯风格建筑,现代建筑才是这个时代的大趋势,而且也有令人赞叹不已的精品!

    只要改变一些理念,树立一点专业精神,翻译的明天必然是美好的

    可能有人会问我一个新的问题了:既然国内的翻译领域如此“怪胎”,你怎么还要回来为此“献身”呢?怎么还会“热爱”它呢?

    这是个很大的问题,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简而言之,目前国内的翻译学科、翻译专业、翻译行业的确存在很多结构性的“恶性循环”,但我仍然对此充满信心,一个有着13亿人口的开放大国,怎么可能没有翻译的用武之地?随着世界越变越小,翻译一定会成为真正的文化(广义的文化,不仅仅是文学)交流的使者。要改变目前存在的恶性循环,唯有从我们(业内人士)做起,切实思考一些问题,改变一些理念,树立一点专业精神,从零开始力所能及地做一点推动工作,中国翻译的明天必然是美好的。

 

 
2009年,上海外国语大学高级翻译学院与上海市文联、上海翻译家协会共同创办了专业翻译研究学术期刊《东方翻译》(刊名由季羡林先生题写)——小编注
 
    具体要对我们学翻译的人(特别是MTI的学生)说,笔译的市场很大(大到你都难以想象),笔译市场的发展潜力也是惊人的,在笔译中,文学翻译只占不到5%(在不少国家还不到1%)。不要想当然地认为只有做文学翻译是高雅的,快乐的,说这种话的人大都是没有亲身经历过,还是做一下试试吧。

    应用型的专业翻译一样是高贵的(有着不能取代的价值),也可以是充满乐趣的(每天都在接触新的东西,每天都在开发着自己的大脑,每天都在不同的文化中探宝……不亦乐乎!),也可以成为跟律师、医生等行业一样的高薪阶层。目前的价格低廉是有多种原因的,其中质量原因不可忽视,如果你可以成为一个能真正打好官司的律师、真正治好病人的医生,你就一样可以实现自己的经济价值。

    最后用我常对学生说的一句夸张的玩笑话来结束我的絮叨:地球有多大,翻译就有多大,翻译是我能看到的最有前途的职业,做翻译的人是地球上最聪明的人!